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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纯笑着说:“不知者不怪,改了就是了。不过,这间屋子不能再住人了。令郎一家三口要清肠之后,才能平安。”
于是,项忠马上让项国恩搬到新的屋子,不许关着门窗,不许使任何香料,而且要清肠。项忠把刘纯让到后堂休息。天色已晚,古人是不吃晚饭的;但是项忠还是给刘纯准备了糕点瓜果,然而刘纯不吃。只是让锦衣卫的番子,给他端来一大盆滚烫的开水来烫脚。项忠在旁边看着,好生奇怪,忍不住问:“侯爷,您怎么用开水洗脚?”刘纯说这叫养生之道,于是给项忠讲起了养生之道。项忠受益不浅。到后来,项忠遵循了养生之道,因此能够精力充沛当了兵部尚书,又能够甘做臭皮囊而被罢官,而且在家闲住26个年头,自得其乐地活到85岁,而在1502年无疾而终。
书归正传。第二天,刘纯起身告辞。项忠拿出白银500两作谢仪,被刘纯辞谢不受。项忠只好派提督卫队护送刘纯回南京。说了也怪,自从项国恩搬到新住处,打开门窗让空气流通,而且不用麝香熏屋子,他的妻妾一个赛一个地生孩子。到了10年之后的1478年,项忠已经有了五个孙子,两个孙女了。
关着门窗熏香料,是否能够让孕妇流产呢?刘纯曾经做过这种试验。那是1414年,刑部处理一件棘手的案子。当时永乐皇帝朱棣第二次出征蒙古胜利回到北京,太子朱高炽派人从南京去迎接皇帝。但是太子的二弟汉王朱高煦向皇帝告密:“我大哥与外臣解缙勾勾搭搭,不知搞什么鬼名堂。”于是皇帝斥责太子朱高炽行为不轨,并且把朱高炽身边的侍臣,包括外臣解缙都抓进诏狱。太子朱高炽为了与二弟朱高煦搞好关系,听说二弟媳妇怀孕了,就派太医去保胎。没想到二弟媳妇汉王妃吃了保胎药,反而流产了。于是朱高煦向皇帝告状,说大哥朱高炽派太医谋害。于是皇帝朱棣就让刑部把太医抓起来,要严肃处理。刑部尚书吴中不敢怠慢,马上请太医院查看处方。太医院认为这个保胎药,出自元朝名医李东垣的当归补血汤,只有两味药:当归、黄芪。这是补气养血的药,不会发生堕胎流产。那么汉王妃为什么吃了药就流产呢?刑部尚书吴中又询问刘纯,因为刘纯是太医院的老院使。刘纯也认为太医是无辜的,并且怀疑汉王妃的饮食起居有问题。于是刑部尚书吴中和刘纯,一起拜访汉王朱高煦,并且破例问候了病榻上的汉王妃。出了汉王府,刘纯问尚书吴中:“吴大人在汉王妃的屋子里,闻到香气了吗?”尚书吴中说:“侯爷,下官闻到一股难闻的香气?”刘纯说:“吴大人,你注意她的门窗紧闭吗?”尚书吴中说:“侯爷,下官看到了。可是这与流产有关吗?”刘纯说:“吴大人,等我回去做个试验,你来看。”
于是刘纯回到诏狱,让医官们挑选年轻的男女囚犯各30名,鼓励她们性交怀孕。等待她们陆续怀孕之后,把她们30人分为三组,每组10人。给予她们同样的饮食,但是住处不同:
第一组:住在空气流通的房屋内。第二组:住在门窗紧闭的房屋内。
第三组:住在门窗紧闭的房屋内,而且屋内点燃艾叶。
一个月之后,结果如下:第一组:孕妇没有发生流产。
第二组:有四个孕妇陆续发生流产。
第三组:孕妇陆续全部发生了流产。于是刘纯向刑部尚书吴中,通报了试验结果。吴中马上向皇帝朱棣写折子,指出汉王妃在怀孕期间门窗紧闭,而且熏香料,不遵守妇人之道而流产,与太医使用保胎药无关。皇帝朱棣是崇尚节俭的,看了这个折子,就大骂儿子汉王朱高煦:“狗奴才,你自家不会生孩子,反倒诬赖太医。”于是下令把太医释放了。不过,刑部尚书吴中还是得罪了汉王朱高煦。在7年之后的1421年,吴中终于被朱高煦告发,说他反对皇帝迁都北京而被逮捕下了诏狱。不过他在诏狱中,自然得到了刘纯的保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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