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分钟后,我听到了一股沉闷的声音,还有吐唾沫的声音。这个声音越来越近了。我坐起来,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。我脖子上的头发刺痛了我。在我躺的那个灌木前面是一座小土丘。灌木挡住了我的视线,因此,我慢慢地爬了三英尺,这样我就看到下面了。在不到五英尺远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洞穴,它足以容纳我这样大的一个人爬进去。从那个坡的样子来看,一定有东西爬过。
那个沉闷的嘶嘶声就是从那个洞穴里发出来的。这个时候,一个有毛的屁股出现了。原来是一只獾,一只很大的獾。它正从它的窝里往外爬。
我的好奇心这个时候已经消退了,代之以恐惧。我靠得太近了。任何一个爱达荷州的男孩都知道獾是非常凶猛的动物,它不打一架是不会走的。它们身上的刺比仙人掌还要多,难于应付。我却是光着脚的,我是不可能逃过这个怪兽的。那一刹那,我突然希望有人出现来救我。我几乎快要哭出来了,噢,妈妈!
这只獾发出凶狠的咆哮声和嘶嘶声,我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。
老獾从洞里爬了出来,爬过那长长的斜坡。它的前爪抓住一块不小的石头,它拖着那块石头在斜坡上滚动。他用肥大的身子顶着那块石头,好不容易把石头弄到土墩顶上了。但石头却从它的爪子上滚了下去,又滚回了洞里。老獾似乎意识到了它的失败,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咆哮声,然后把它鼻子底下的灌木踩平了,就是我躺在下面的那个灌木。老獾最终拖着笨重的身体走回了洞里,发出咕哝咕哝的牢骚声和嘶嘶的叫声,这是獾类动物的典型脾气。我本来有机会趁这个时候从那里离开的,但是我没有。老獾似乎也没有看到或者嗅到我。也许,我还可以再看一会儿。我能够听到它就在我的下面吐唾沫,苦苦地努力着。
不久,老獾又出现了,它还是撑着斜坡,拉着石头。石头又一次从它紧抓的爪子间滚回洞里去了。老獾发出一阵独特的声音,然后也返回洞穴里去了。老獾和它的石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,一遍又一遍。我看得都有点烦了。就目前的状况来看,它要达到目的是不可能的。它惟一的希望就是紧抓住那块石头,但是由于它的身体总是会被斜坡绊到,这样老獾想不放松石头也难了。看得我都想爬起来,帮老獾一把。
大概在老獾做第十四次努力的时候,它把石头又一次搬到了土墩顶上,可是石头还是滚回洞穴里去了。老獾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,它也不再发出咕哝咕哝的牢骚声和嘶嘶的叫声。它好像真的平静了下来。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