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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遣药制方论

张元素对药物和制方的研究,多以《内经》的理论为指归,而有不少发明创见。

1.药物气味厚薄与升降浮沉说 药物气味,各分阴阳,气为阳,味为阴,阳气主上升, 阴味主下降,这是《内经》关于气味升降的基本理论,但其又强调气味有厚薄之分,如《素 问·阴阳应象大论》云:“味厚者为阴,薄为阴之阳;气厚者为阳,薄为阳之阴。

”从气味中 分阴阳,即从阴阳中又分阴阳,说明气薄者未必尽升,味薄者未必尽降。

张元素在这一理论的启发下,深入探讨了各种药物的气味厚薄及升降浮沉的功效,并在. 《珍珠囊》《医学启源》等书中,作了较详细的记载,此举茯苓、麻黄、附子、大黄、竹叶、 茶为例以说明之。

他说: “茯苓淡,为天之阳,阳也,阳当上行,何谓利水而泄下?经云: 气之薄者,阳中之阴,所以茯苓利水而泄下,亦不离乎阳之体,故人手太阳也。

麻黄苦,为 地之阴,阴也,阴当下行,何谓发汗而升上?经曰:味之薄者,阴中之阳,所以麻黄发汗而 升上,亦不离乎阴之体,故人手太阴也。

附子,气之厚者,乃阳中之阳,故经云发热;大 黄,味之厚者,乃阴中之阴,故经云泄下。

竹,淡,为阳中之阴,所以利小便也;茶,苦, 为阴中之阳,所以清头目也。

”Q正因其在这方面有如此精深的认识,因此,在对药物进行分 类时,其亦以气味厚薄与升降浮沉为原则,将药物分为风升生 热浮长、湿化成、燥降收, 寒沉藏五类,创立了类分药物的新方法。

张氏的上述研究,虽然尚不够完善,但称得上是对药物学的一大贡献.其弟子李东垣、 王好古先后对此作过发挥,足证其影响颇深。

2.药物归经和引经报使说 张元素在药物学上的另一贡献,是发明药物的归经学说及 引经报使说。

他认为只有取各药性之长,使之各归其经,才能力专用宏,疗效更著。

因此, 其在《珍珠囊》一书中,一一注明药物的归经,在《医学启源》中亦有所记载,并以泻火药 为例,说明同一类药,由于归经不同,则作用不尽相同,如“黄连泻心火,黄芩泻肺火,白 . 芍药泻肝火,知母泻肾火,木通泻小肠火,黄芩泻大肠火,石膏泻胃火。

柴胡泻三焦火,须 用黄芩佐之;柴胡泻肝火,须用黄连佐之,胆经亦然。

黄柏泻膀胱火。

”①若不明归经,无的 放矢,就难以获得理想的疗效。



除此而外,张氏还认为组方必须引经报使,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,故其在上述著作中, 还记述了药物的引经报使功效,如指出十二经的引经药分别为:太阳小肠与膀胱经,在上为 羌活,在下则为黄柏;阳明胃与大肠经,在上为升麻、白芷,在下则为石膏;少阳胆与三焦 经,在上为柴胡,在下则为青皮;太阴脾与肺经,为白芍药;少阴心与肾经,;为知母;厥阴 肝与心包络,在上为青皮,在下则为柴胡。

又如明确了六经头痛的引经药,其云:“头痛须 用川芎,如不愈,各加引经药,太阳蔓荆,阳明白芷,少阳柴胡,太阴苍术,少阴细辛,厥 阴吴茱萸。

”co等等。

总之,归经是遣用每味药物的专司,引经是向导全方主治的效用。

药性有专司,制方有 专主,则临证疗效必将得到更大的提高。

可见张氏发明归经、引经之说,其功大矣o 3.制方大法 张氏的制方大法,是据《素问·至真要大论》“诸气在泉”的治法而形成 的,亦分为风、暑、湿、燥、寒五类。

每一制法,皆以药物气味与病机之协调为基础,以五 行生克学说为原则。

具体如下: “风制法:肝、木、酸,春生之道也,失常则病矣。

风淫于内,治以辛凉,佐以苦辛 以甘缓之,以辛散之。

暑制法:心、火、苦,夏长之道也,失常则病矣。

热淫于内,治以咸 寒,佐以甘苦,以酸收之,以苦发之。

湿制法:脾、土、甘,中央化成之道也,失常则病 矣。

湿淫于内,治以苦热,佐以咸淡,以苦燥之,以淡泄之。

燥制法:肺、金、辛,秋收之 道也,失常则病矣。

燥淫于内,治以苦温,佐以甘辛,以辛润之,以苦下之。

寒制法:肾、 水、咸。

冬藏之道也,失常则病矣。

寒淫于内,治以甘热,佐以苦辛,以辛散之,以苦坚 之。

"张氏为之解释云:“酸苦甘辛咸,即肝木、心火、脾土、肺金、肾水之本也。

四时之 变,五行化生,各顺其道,违则病生。

圣人设法以制其变,谓如风淫于内,即是肝木失常 也,火随而炽,治以辛凉,是为辛金克其木,凉水沃其火,其治法例皆如此。

”(2》同时,他还 举出当归拈痛汤④、天麻半夏汤①,阐明其义,以作为启示后学处方方法的示例。

兹仅以当 归拈痛汤为例以说明之。

其云:“当归拈痛汤。

治湿热为病,肢节烦痛,肩背沉重,胸膈不 利,遍身疼,下注于胫,肿痛不可忍。

《经》云:‘湿淫于内,治以苦温。

’羌活苦辛,透关 利节而胜湿;防风甘辛,温散经络中留湿,故以为君。

水性润下,升麻、葛根苦辛平,味之 薄者;阴中之阳,引而上行,以苦发之也;白术苦甘温,和中除湿;苍术体轻淫,气力雄 壮,能去皮肤腠理之湿,故以为臣。

血壅而不流则痛,当归身辛温以散之,使气血各有所 归。

人参、甘草甘温,补脾养正气,使苦药不能伤胃。

仲景云:‘湿热相合,肢节烦痛’,苦 参、黄芩、知母、茵陈者,乃苦以泄之也。

凡酒制药,以为因用。

治湿不利小便,非其治 也。

猪苓甘温平,泽泻咸平,淡以渗之,又能导其留饮,故以为佐。

气味相合,上下分消, 其湿气得以宣通矣。

”② 以上可见,张氏关于风、暑、湿、燥、寒的制方大法,亦为五脏之制方大法。

其间反映 出中医的整体观念及辩证法思想,于后世启迪良多。

由于张氏长于制方,故其不盲从、拘泥于古方,而善于加减进退、灵活化裁,如加减白 通汤③,即是由张仲景的白通汤、理中丸化裁而成,以治太少二阴之虚寒证。

此外,其还善 于创制新方,如九味羌活汤、枳术丸等,至今仍为临床广泛使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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